善于“怼人”的孙宇晨,道歉了。但这道歉更像是出于情势的不得不低头,而不是出于本心的真实悔意。
在称病爽约巴菲特饭局,接着被几家媒体曝出孙宇晨“涉嫌非法集资、洗钱、涉黄涉赌”、“进入边控名单”,而互联网金融办公室也建议警方对其立案调查之后,孙宇晨态度来了个180°的翻转。
他先是辟谣,称报道不实,但又很快就发表道歉声明,表示毫无保留地和涉事媒体交换意见。同时,他还向一直质疑他诈骗的王小川道歉,要向对方学习。
孙宇晨道歉并不让人意外,但如此彻底和卑微,多少让人有些惊讶。这封道歉信,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聪明的学生给老师写的检讨,有点“别管那么多,先认错再说”的意思。但过于急切和低声下气之下,反而让人觉得,这是迫于现实的无奈低头。
整个道歉里最重要的,是表示要配合相关部门整改,这等于承认此前媒体数次报道的他业务模式存在的问题确乎存在。
这次道歉,不只是向媒体“求饶”,也等于他宣布他自己以前标榜的道路已经走向终结。这无疑是惯以“成功学”标准来自我定义的他职业生涯的一次折戟。
孙宇晨炒作是问题,但不是他最大的问题
孙宇晨宣布因突发“肾结石”取消和巴菲特午餐的消息一出,可谓一“石”激起千层浪。
在网上调侃,巴菲特的os没准是:“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,我被一个年轻人放了鸽子,以肾之名”。
孙宇晨曾晒出他的养伤照,按说患病当遭同情,可很多人还是觉得,以他的风格,就算是患病,他应该不想让这场病失去其“价值”——如果这场饭局取消或推迟,那也是又一个“史上第一”。这或许有些恶猜,但也是孙宇晨炒作模式带给很多人的本能反应。
此事前后,都有媒体对孙宇晨进行了起底,其整体倾向对他有些“负面”——据报道,孙宇晨目前的“生意”,集中在两个APP上,一个虚拟货币,一个交友软件。
有媒体怀疑他涉嫌非法集资、洗钱、涉黄涉赌,主要就是基于对这两款APP模式的分析。波场项目以赌博类服务为主,此前他赠送的“糖果”,也被媒体质疑为先送赠券后索真金白银的老套路;“陪我”APP则涉嫌提供色情服务。而无论涉赌还是涉黄,都是政府着力规范打击的对象。
孙宇晨之前进行了及时回应,说是这两款应用都配合国家的清退和整顿政策,并不“违法”。如果说,之前靴子尚未落地他还有洗白空间,那现在他的道歉信又承认了很多东西。
孙宇晨的起家方式,到底有没有涉及违法犯罪,需要法律层面以事实为依据的评判。但对其“割韭菜”的指控,却是实锤——虽然“割韭菜”更接近于道德层面的说法,可它经常连着非法之举,否则韭菜没那么容易割。
本质上,炒作只是割韭菜的手段,就像“币圈首富”李笑来总结的“忽悠之道”那样。但更核心的问题是,割韭菜背后那些涉赌涉黄、集资洗钱等情节是否属实。
孙宇晨的过度炒作都是有目的的
炒作的目的是生意,而生意合不合法,炒作也是窥探窗口。
孙宇晨出手竞拍到和巴菲特一起午餐的机会,豪言劝说一直反对比特币的巴菲特接受他虚拟货币的理念,看起来荒诞不经,但也有可能是“做大杠杆”的手段。
在移动互联网时代,“社会能见度”本身就是一种资产。考虑到孙宇晨因此获得的流量和关注度,这笔钱还是非常划算。
他的策略是不断加码,把自己和巴菲特饭局的影响力炒到最大。最近他还表示出1000万帮小鹏汽车的消费者维权——这只是在暗示他并不缺钱而已。
本质上,孙宇晨的模式就是贩卖未来,这样的暗示和炒作,不仅是为了流量(网友称他为孙宇蹭)和关注度,也有利于安抚那些债主。而巴菲特老爷子就这样成为了他的道具。
巴菲特曾经不只一次的看衰比特币,他认为区块链技术值得肯定,但是比特币本质上“是一种赌博”、“非人类的方式”。
所以,鬼才相信孙宇晨能够说服巴菲特相信比特币,他需要的并不是和巴菲特吃饭聊天,而是这次饭局的IP开发权。
孙宇晨的“割韭菜之道”会终结吗?
看起来,孙宇晨差点就要成功了,但这种搏命炒作又是一把双刃剑——正因孙宇晨和巴菲特是“价值投资”和“投机”两种商业模式的代表,对比够鲜明,很多媒体也开始聚焦他,挖地三尺的报道,把他的问题彻底呈现出来。
孙宇晨的形象开始被更多人知晓:他是这几年“畸形创业”领域代表,玩弄概念,圈钱套现“割韭菜”,最后留下一地鸡毛和维权的受害者。
而他的模式也被更多人知悉:孙宇晨的“成功”得益于他的“超一流”营销宣传能力。此外,他在2017年底币圈大牛市高位套现波场币,积累了大量财富。
据报道,孙宇晨掌控的波场币2017年12月5日价格为0.014元,到2018年1月5号则涨到1.38元,仅一个月就完成了100倍的上涨。在此期间,孙宇晨获得了价值3亿美金的套现。
靠炒作忽悠更多人入场,靠炒币套现,靠割散户“韭菜”赚钱……孙宇晨以往总用自己的成功去回击质疑。
虽然很多人借拍卖巴菲特饭局来质疑他的商业模式,但在他看来,这也是标榜成功的方式。而能标榜成功,他就成功了——那样可以为自己的模式证明。
但现在看来,这个打算还有很多变数。他的“洗”法,只能洗掉舆论关于其合德性的质疑,其法律风险却有法律来评估与定性。
他更介意的可能也是这点:不是人格破产,而是法律盖章。毕竟,营销手段带来的是“居心不良”的拷问,而法律层面的定性,则可能坐实这重拷问。
孙宇晨现在用病人面目示人。但从道义的层面讲,比他身上可能患的疾病更严重的,是人格层面的。
那这次的道歉,算是一剂良药吗?可能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吧。
本文首发于新京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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